張治生

　　濮院人過年的習俗，與其他江南小鎮大同小異，一般是這樣的：

　　一、貼春聯

　　年腳邊（指農歷十二月底那幾天），濮院人家，家家開始貼春聯。春聯的來源，一般是商店買、請人家寫，或自己親自書寫。然后端端正正地貼在大門上，紅紅火火迎接新年。

　　關于那個“福”字，倒著貼還是正著貼，是不講究的。

　　二、過農歷年

　　農歷十二月廿三那天，家家都要燒赤豆糯米飯，然后盛一碗放在柴火灶上，拜祭“灶神”。農歷年廿七、廿八那幾天，一般是先“請太太”（濮院土話，即祭祖）。一張八仙桌，插上紅蠟燭，放上時令水果、小菜（除雞鴨魚肉外，一定要備有一碗素菜，如千張、豆腐干、油豆腐等）。其間，家人們依次拜揖、磕頭。

　　待到年廿九或年三十那天下午，開始“過年”。八仙桌上擺放的基本都是葷菜，有全雞、全鴨、全魚、墩脯肉、蛋餃等，還有一樣大菜，就是“元寶頭”（豬頭）。因為，“元寶頭”有金元寶的意思，象征著財富進門、財源滾滾。家人們再依次拜揖、磕頭。因為“年”是傳說中的一只怪獸，我們好酒好肉地待它，它就不好意思來侵犯我們了。

　　傍晚時，全家一起開始吃年夜飯。濮院人在外經商的多，但是，大家都會千方百計地趕回家，與家人團聚，團團圓圓地吃一頓其樂融融的年夜飯。年夜飯的菜相當豐盛，也十分講究。第一道菜，必定是發菜肉絲（寓意是發財）；其他如全魚（寓意是年年有余）、嵌寶鴨（寓意是家中藏寶）、芙蓉蛋（寓意是一家人和和融融）也一定要端上來的。還有“件頭”（即紅燒蹄髈）、墩脯肉、白斬雞、爆魚、蛋餃等，總歸要擺滿一桌子。最后端上來的是“暖鍋”，相傳是濮鳳從山東帶來的，那是一只隨手加炭，隨時讓鍋內湯菜滾燙的紫銅鍋，鍋內放肉球、蛋墩、絲粉、菠菜等，特別適宜在寒冬臘月、過年時節使用。

　　年夜飯吃好，孩子們就開始盼望紅包了。一般是爺爺奶奶發給孫子、孫女們的，他們把早已準備好的紅包親手送給孫子、孫女們，當然，也有預先塞在孫子、孫女的枕頭下，讓他們自己興奮地去找。

　　大人們喝茶聊天“守歲”。到零點準時，就開始放爆仗（爆竹），“砰啪、砰啪”的聲響響徹夜空，震耳欲聾，呈現出一派“新年新勢”的美好氣氛。

　　三、年初一吃糖圓子

　　年初一的早餐，濮院人是吃“糖圓子”的。糖圓子早幾天已經做好了，用糯米粉搓成豌豆大小的圓子，煮的時候放入白糖或冰糖。年初一吃甜甜糯糯的糖圓子，象征著全家甜甜蜜蜜、幸福和諧。

　　當然，年初一也有起早到街上吃燒賣的。濮院土話有一句叫“吃畫張，看燒賣”，就是詼諧地描述了年初一在街上“吃燒賣，看畫張”的喜悅心情。

　　○張治生 退休中藥師，嘉興市作協會員、桐鄉市作協會員，自費出刊《濮院土話3000句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