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鄉是“絲綢之府”,曾經,農村家家戶戶養蠶。最早的一季春蠶一般5月1日開始飼養,到6月初采繭結束,忙個把月。春季天氣最好,農民養的這季蠶最多,產量最高,價格也最高,因此春蠶在農民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。
當潔白的蠶寶寶變成一個個飽滿圓潤的繭子時,蠶農總會露出喜悅的笑容。蠶上山五六周時左右,開始采繭。那時用的都是稻草絞的柴龍,只能把繭子一個個挖出來,十分費時。繭子采了要及時賣,否則會縮水,價格也會隨之降低。繭子有區別,有好繭、薄殼繭、毛腳繭、雙宮繭、污茄繭等。
賣繭子是件費力事。我記得上世紀90年代,執行統銷統購政策,蠶繭只能出售給繭站。離我家較近的有3個繭站,史橋繭站、章家村繭站、五官橋繭站,我們村大部分人家都賣在五官橋繭站。記得有一年蠶忙季,下午我跟隨父親去五官橋繭站賣繭子,里面人山人海,隊伍排得很長。有的挑著籮筐,有的繭子裝滿蛇皮袋,隊伍半天才挪動一下。蠶農們抽著煙,聊著蠶繭行情,耐心等待。有的蠶農也會帶上小孩,為的是大人出去小便或抽煙時,小孩能把位置往前挪,不讓別人占了先。
終于輪到我們了,把繭子倒進繭站的大竹籃中,然后扛起來倒在一塊大竹板上,竹板傾斜著,兩旁站兩個人,用雙手摸摸繭子,還會隨手抓起幾個繭子用小剪刀剪開看,以此評定這戶蠶繭的好壞。把繭子擼進下面的大竹籃里,籃放在秤上,稱重后,由兩人抬進去,邊上有人開票。票上記錄著重量、價格、等級,還有解舒率、毛腳繭等指標。有的薄殼繭沒有混過關,價格反而低了。若價格定得過低,蠶農總要解釋一番。但繭站的人不聽。沒辦法,價格由他們說了算。拿到票,就到隔壁的窗口換成錢。然后挑著空擔開心地回家。
記得那次,我和父親一直等到晚上9點多才賣完繭子,但后面隊伍仍排到了繭站外頭?;氐郊?,母親第一句話就問:“啥價鈿?”若有人賣繭回來,遇到的村民總要打聽一下價格,因為繭價一天一個樣,甚至一天幾個樣。
我在2011年時,一個人去史橋繭站賣過一次春繭。繭站不再像以前那么苛刻,過程沒以前那么繁瑣,票也變成了絲綢公司開具的發票,上面只有數量、單價和金額。蠶農憑此發票到信用社領取相應現金。
受利益驅使,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,出現了小販私自收繭的情況。小販對質量要求不高,又是上門,導致很多蠶農把繭子賣給了小販。小販收去的繭子,有的在家烘干后以高價賣到外地,俗稱“黑市繭”。私收蠶繭是不被允許的,根據《繭絲流通管理辦法》,蠶繭由國家統一收購?!昂谑欣O”的出現,使國家收到的蠶繭數量減少了,影響絲綢產業的穩定和發展。
據我所知,后來,蠶繭收購政策逐漸放開,不少小販開始收購繭子。蠶農賣繭方便了,價格也和繭站差不多。蠶繭收購價經歷過起落,但和物價漲幅相比,差距卻很大。上世紀80年代初,春繭每擔在280元左右;90年代中后期,每擔1000元左右;2006年,1300元;2008年,800多元;2010年,1600多元;2013年,2100元;2020年,1700多元。這10年來,物價漲了不少,春蠶價格幾乎停在原地。
好在蠶農養春蠶一般較多,三五張甚至七八張,產量一般在每張100多斤,總體收入比較穩定。少則五六千元,多的過萬。之后的幾季蠶,由于天氣原因,養的不多,價格也不如春蠶。養蠶賣繭是桐鄉蠶農重要的經濟來源,即使現在,我們村上依然家家戶戶養蠶,幾十年來,采桑喂蠶、采繭賣繭的習慣沒有變。
○姚孝平 開發區(高橋街道)人,自由職業,愛好寫作農村題材的散文和評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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