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買的房子離市區有點遠,基本靠近郊區了。剛搬來時,孩子在小區瘋跑了一圈后,興奮地對我說:“這里的綠化,都比得上新世紀公園了。”
小區綠化講究了,生態就好了。生態一好,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就會出現。而在我家院子,經常來光顧的要數各種鳥類了。
因此每天清早,我們基本都是在各種各樣的鳥鳴聲中醒來的。許多時候,我喜歡在窗下喝茶、閱讀,聽鳥兒歌唱。
時間久了,我學會了在鳥鳴聲中分辨其不同。經常發出一聲聲“咕—咕,咕—咕”叫聲的,是野鴿子。發出“幾零—幾零—”的是小巧玲瓏的“十姊妹”。發出“嘰嘰喳喳”的是麻雀。發出“撤、撤、撤”的是喜鵲。還有一種體型比野鴿子要小,但比麻雀要大,額頭上還有一抹白色的鳥兒,是白頭翁。
鳥兒的叫,仿佛是一臺音樂合唱劇。仔細聆聽,一會兒齊唱、合唱;一會兒獨唱、領唱;還有時會有慢唱、低吟,聲部清晰,和諧優美。每到這兒,我就會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劇場里的觀眾,一個十分享受的聆聽者。
鳥兒多了,說明生態好了,可煩惱事也接踵而來。首先是鳥兒的排泄物。屋后大樹下有一塊空地,為停車方便,每天回家后,我把車停樹下。第二天清早起來,急急忙忙趕著去上班時,會發現前擋風玻璃上有許多鳥兒粑粑。這還不算,有時候車門車把手、車頂上,引擎蓋上,哪兒哪兒都是。每到此時,我就納悶,這樹上到底有多少鳥啊?
鳥兒還在我們家院子里的大玉蘭樹上安營扎寨,套上車罩的汽車雖沒了后顧之憂,可院子過道上依舊遍地鳥糞。我們決定把這顆玉蘭樹給移位,但想著初夏時節,滿樹滿樹碩大潔白的玉蘭花在風中搖曳,陣陣花香令人心醉的樣子,又有些下不去手。
有人給出主意說,請人上樹把鳥窩給端了。
轉眼就到了黃梅季節。我不知道那些鳥兒在樹上是怎么避雨防潮的,反正院子里的黃瓜架已承受不了雨的壓力,倒下了。梅雨一直下,我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,不過每天都得打掃院子。
一次,我還沒拿掃帚到院子,就聽見一陣鳥兒慌亂的急叫聲。聽到我到院子里的腳步聲,“突”的一聲,鳥兒就飛到樹上,連影子都沒看見。隨后我發現小花盆里有異樣的動靜,還發出“喈喈”的微弱叫聲。扒開花葉我發現,一只雛鳥正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我呢。再抬頭看樹上,兩只灰色大鳥正在用警惕的眼神朝樹下緊張張望。一剎那,我感覺那眼神仿佛在與我交流。現在回想起來,眼神里似乎有一種“惶恐”、一種“希望”、一種“乞求”。
我看清了,那只跌落在花盆里的鳥兒還很小,可能是一只正在試飛的學齡鳥,也馬上明白鳥兒家族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。我小心翼翼地將鳥兒捧起,放在一個敞開的鳥籠里,轉身離開了現場。
過了很久,我聽到外面有許多鳥兒的吵鬧聲。我想象著可能來了一支救援隊伍,希望鳥兒一家能團圓。至于請人上樹端鳥窩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凈。第二天我起來一看,發現鳥籠那只小鳥已經不見。
玉蘭樹上那一家人并沒有因為我的善意而少在我的車上、院子里拉屎禍害,依然我行我素。倒是我對駐扎在我們家院子里的鳥兒們的態度改變了許多。
梅雨季雨水多,黃瓜架倒了,四季豆也不結豆莢了,我著實心疼。直到有一天,我看到的一幕直接刷新了我的感觀。
那天,隔著玻璃門我看見四季豆棚里有兩只鳥兒在上下活動著,好像就是玉蘭樹上那兩只。四季豆豆棚枝葉茂密,鳥兒鉆在里面并沒有發現我,只是一個勁兒地用它的尖嘴啄豆莢上剛開出來的花。
飛在豆棚里的那只鳥兒把四季豆潔白的花銜在嘴邊,然后又飛到身后的一棵小樹上,而等待在那棵樹上的另一只鳥兒,立馬張開嘴接過并吞了下去。我悄悄藏在廊柱后面,想要看清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。
接下來的事情就有趣了。停在樹上的那只鳥也許是受到了前面那只鳥兒的鼓勵,也勇敢地飛到了豆棚中間,旁若無人地一禿嚕、一禿嚕地吞咽那一朵朵花,還嘰嘰喳喳地相互交流著。
我沒有打擾這對鳥兒的大快朵頤,雖然有點心疼豆莢。我坐在門廊里想:這一幕是那么自然、和諧。它們也許是夫妻;也許是父子或母子;也許是兄弟姐妹,反正它們是親親熱熱的一家子。我不忍心打破這一和諧的場面。大自然和諧共生,真的十分美好。
○董君蓮 桐鄉市戲劇家協會、女作家協會會員。有大量的小品、劇本、歌詞等作品發表在省級以上刊物并獲獎。著有《七月的陽光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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